關於元宇宙的未來發展及法律合規問題分析

撰文：Footprint 分析師 Helen

關於元宇宙

「元宇宙」概念在最近熱度不減，據Footprint早報，10月29日，Facebook將公司名稱更改為「META」；10月20日，元宇宙平台Cryptovoxels現已支持Facebook賬戶登錄。

元宇宙由英文單詞metaverse翻譯而來，是meta + universe的縮合詞。第一次出現於美國著名科幻作家尼爾・斯蒂芬森（Neal Stephenson）1992 年的小說《雪崩（Snow Crash）》中。

目前大家比較公認的最接近元宇宙的就是2018年上映、由斯皮爾博格執導的《頭號玩家（Ready Player One）》中構建遊戲——綠洲。

元宇宙賽道知名項目有 Roblox（2021年3月美國上市）、Axie Infinity、 Decentraland、Somnium Space、Sandbox、Cryptovoxels 等。

今年開始，國內各大機構紛紛對元宇宙摩拳擦掌，並已經在知識產權註冊領域有所行動，如：

• 9月3日，騰訊開始申請註冊「王者元宇宙」和「天美元宇宙」等商標，其中天美「ZPLAN」項目由騰訊副總裁姚曉光帶隊；
• 位元組跳動投資的代碼乾坤，9月底正式上線了元宇宙遊戲《重啟世界》，與騰訊代理的元宇宙遊戲《羅布樂思》展開爭奪；
• 10月12日，《盜墓筆記》作者南派三叔公司申請「盜筆元宇宙」及「南派元宇宙」商標；
• 10月15日，蘇富比推出元宇宙專區將拍賣53件NFT藝術品；
• 11月2日，百度在線網路技術（北京）有限公司正在申請註冊「metaapp」商標，國際分類涉及網站服務、科學儀器。
• 同時，元宇宙相關的項目在今年也獲得投資的青睞，如：
• 9月30日，元宇宙項目 Bloktopia 完成 420 萬美元私募輪融資；
• 10月9日，元宇宙鏈游Cradles獲120萬美元種子輪融資；
• 10月13日，GameFi 元宇宙項目 DeHorizon 完成 850 萬美元融資；
• 10月15日，韓國科技巨頭Naver向元宇宙音頻技術公司Gaudio Lab投資952萬美元；
• 10月22日，Meta4 Fund 推出專註投資 NFT 的基金，獲 a16z 領投。

數據來源：Footprint Analytics – GameFi和元宇宙的融資數據 （自2021年1月）

元宇宙所涉法律問題

元宇宙適用場景最多的領域，是網路遊戲、跟網路遊戲相似的可元宇宙化的產業，以及有關的技術支持產業。

筆者調研了現有網路遊戲領域常見的法律合規問題，總結了元宇宙領域的遊戲可能涉及的以下六個法律問題：知識產權糾紛、數據保護和隱私、舉證問題、糾紛管轄權問題、NFT法律性質分析、元宇宙有關的刑事犯罪等。

本文對知識產權糾紛進行詳細闡述，其餘法律問題請見連載。

知識產權的註冊

每當出現一個全新的領域，業內各商家第一件事就是註冊商標，尤其是頭部玩家，一旦決定布局這塊市場，決不能讓他人搶注了去；如涉及其他專利，如發明專利、實用新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、計算機軟體著作權，尤其是容易被模仿的，商家也會第一時間進行註冊。我國幾大廠紛紛啟動元宇宙相關商標註冊，體現其敏銳的法律嗅覺。

知識產權的註冊，由每個政府設立的國家知識產權部門負責登記註冊，我國由國家知識產權局負責。申請人可以是自然人、企業法人、事業法人、社會組織法人。

在中國，所有法人組織都必須經過登記，因此只有國家承認的組織或個人才能申請註冊知識產權，被看好用於未來區塊鏈管理的DAO組織在我國尚未被法律認可，因此知識產權無法登記在DAO組織名下。

但在美國懷俄明州，法律承認中心化自治組織的法律地位、認可有限責任公司可以轉型為DAO，因此DAO組織可以作為知識產權的申請人，合法直接擁有知識產權。

知識產權的侵權

侵害知識產權民事案件可主要分為著作權案件、商標權案件、不正當競爭案件三種類型。侵害著作權案件佔全部涉遊戲知識產權案件的85%左右。此處以著作權案件為例進行分析。常見的著作權侵權案件有以下幾類：

破解、複製源代碼侵權即侵害遊戲作品的計算機軟體著作權。如遊戲公司對軟體代碼等數據管理不規範，導致源代碼被員工複製，進而在短時間內被製作出相似的侵權遊戲產品。類似案件可參考（2013）二中民初字第09903號《巨龍之怒》遊戲侵害《王者之劍》著作權案件。

10月30日，CoinDesk發表分析文章《Facebook以其荒謬的更名再次竊取加密創意》，裡面作者發表觀點Facebook元宇宙與區塊鏈行業最初提出的元宇宙願景幾乎無關，究其原因，就是CoinDesk作者認為元宇宙願景中，應該是開放的，透明的，無需許可的；但facebook是封閉的、不透明的、需要許可的。

Meta旗下頭戴式VR設備公司Oculus首席技術官亦公開表示，Meta可能不會完全向加密世界開放。

在元宇宙中，如果是類似Meta未來發展方向，其代碼可能不會完全開源，因此存在破解、複製源代碼侵權的風險。如果是完全開放源代碼的情況下，就不存在破解、複製源代碼的侵權情形。

網站擅自發布遊戲

即遊戲網站未經許可，擅自發布小遊戲等遊戲軟體，侵害作品信息網路傳播權。網站經營者往往以平台服務商身份提起抗辯，這類案件中，法院一般需查明遊戲上傳人，以便確定遊戲網站是否為直接侵權人，並審核其是否已經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。

筆者設想元宇宙遊戲案例，屆時會存在許多個類似「Roblox」的平台，允許玩家發布小遊戲供大家玩，一天，張三上傳了一個「打麻將」小遊戲給大家玩，獲得虛擬世界玩家們的一致好評，但結果張三發布的這個小遊戲不是自己創作的，也沒有經過遊戲原創作人允許，那麼張三涉嫌侵害這個遊戲的作品信息網路傳播權。

遊戲中元素侵權

即未經相關權利人許可，在遊戲中使用了他人享有著作權的卡通人物形象、畫面或其他元素。另外，實務中還經常發生個人起訴遊戲侵害肖像權的案件，例如明星肖像被用作遊戲角色等情況，如（2016）京0108民初5764號、6799號鄧超、陳赫被某遊戲侵犯肖像權案。

筆者設想元宇宙遊戲的肖像侵權情形，某明星/名人的肖像被張三用來做成NFT形象，導致該明星/名人肖像權被侵犯。

遊戲侵害作品改編權

即遊戲基於其他小說、影視作品等人物形象、情節加以改編，侵害原作品作者的改編權案件。此類案件中原告通常還增加起訴不正當競爭案由，如(2014)海民(知)初字第26654號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中，被告改編金庸小說製作遊戲產品，侵害了著作權人多部作品的改編權。

以元宇宙為例，某遊戲平台以《倚天屠龍記》的故事為參考，設計了一款遊戲，讓虛擬世界的玩家可以化身為故事中的人物角色。那這個遊戲平台可能侵害了《倚天屠龍記》作者的改編權。

遊戲公司間互訴侵權

此類案件主要涉及遊戲公司間的作品抄襲糾紛，如IP+換皮引發的糾紛。經常涉及遊戲公司間的商業詆毀訴訟。

在元宇宙遊戲中，尤其是開源代碼情形中，不同平台之間可能互相模仿參考，可能會引起平台之間的糾紛。因此，這會影響到一些商業平台去開放源代碼的決心。

結論

知識產權糾紛在元宇宙領域始終是一個繞不開的話題，元宇宙是一個全新的場景與領域，但歸根到底是人類在控制和掌握，因此人類歷經成百上千年總結下來的樸素的民事原理始終適用，法律亦會跟著元宇宙實際業務需要進行調整。

筆者期待，有一天，元宇宙裡面也有法院，由最高人民法院運營與管理，專門裁判元宇宙裡面的案件，或許，這一天很遠。就像幾十年前，大家想不到今天會有互聯網法院，坐在家裡，開著視頻，就可以進行庭審。未來的未來，又有誰知道呢？